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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快打造原始創(chuàng)新策源地,加快突破關鍵核心技術,努力搶占科技制高點,為把我國建設成為世界科技強國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。

——習近平總書記在致中國科學院建院70周年賀信中作出的“兩加快一努力”重要指示要求

面向世界科技前沿、面向經濟主戰(zhàn)場、面向國家重大需求、面向人民生命健康,率先實現(xiàn)科學技術跨越發(fā)展,率先建成國家創(chuàng)新人才高地,率先建成國家高水平科技智庫,率先建設國際一流科研機構。

——中國科學院辦院方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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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治荒漠化,他的國際獎項最多——

治沙高手“劉紅柳”

2017-07-10 人民日報 韓立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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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銘庭近影。人民視覺

紅柳。陳洋攝

劉銘庭和吐魯番農民。人民視覺

  劉銘庭,中科院新疆生態(tài)與地理研究所研究員。為了荒漠化研究,他曾繞塔克拉瑪干沙漠7圈,全長40多萬公里;發(fā)現(xiàn)了檉柳(又叫紅柳)屬5個新種,將中國的檉柳植物研究推向了世界領先地位。多年來,劉銘庭共獲聯(lián)合國表彰獎勵3項、國家級表彰獎勵8項、省部級表彰獎勵28項,是全世界在防治荒漠化領域獲得國際獎項最多的科學家。聯(lián)合國環(huán)境規(guī)劃署派出的專家組,被其業(yè)績感動,尊稱他為“劉紅柳”。

  推開劉銘庭的家門,84歲高齡的老先生正伏案工作。

  “退休20多年了,他還是天天忙工作,滿腦子都是治沙、紅柳、大蕓?!崩习閮鄯夹χ凉值馈?/p>

  “如果流沙把它全部掩埋,它會又往上長兩三米,這是真正抗風沙的紅柳種類”

  在塔克拉瑪干沙漠,生長著一種生命力異常頑強的植物,那就是與胡楊、梭梭齊名的中國三大荒漠林樹種之一——紅柳。

  紅柳為小喬木,通常高2—3米,根系發(fā)達,最深可達10余米。紅柳壽命可達百年以上,耐旱、耐熱,尤其對沙漠地區(qū)的干旱、高溫及嚴寒有很強適應力。

  1956年,還在蘭州大學生物系學習的劉銘庭到新疆進行畢業(yè)實習。在荒漠中,他第一次見到紅柳,便被這能與風沙、鹽堿奮力抗爭的植物深深吸引。畢業(yè)分配時,劉銘庭主動要求,如愿來到中科院新疆分院,開始了與紅柳結緣60年的漫漫科研生涯。

  1959年,他參加了中國科學院組織的塔克拉瑪干科學考察隊,走進了荒漠?!爱敃r,遇見的一個沙丘很高,孤零零的,上面長滿了紅柳?!眲懲セ貞?,“那種紅柳枝條比較細,很硬、很干;最主要的是它的葉子不一樣,我當時就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新種,可能會在防風治沙中發(fā)揮很大作用?!庇谑?,他對這種紅柳的分類學特征進行了深入研究。1960年,他將其命名為“沙生檉柳”。1979年,學術界正式將其更名為“塔克拉瑪干檉柳”,業(yè)內也稱為“劉氏檉柳”。

  “這些檉柳高兩三米,如果流沙把它全部掩埋,它會又往上長兩三米。它的枝條柔性比較大,大風刮不倒它。它的葉子是針形,風沙打不掉,還能進行光合作用,在沙漠生存就成了可能?!眲懲娬{,“這是真正抗風沙的紅柳種類,生態(tài)意義非常大?!?/p>

  我國科學家一直尋覓的優(yōu)良固沙植物終于有了!此后,劉銘庭又相繼發(fā)現(xiàn)了莎車檉柳、塔里木檉柳、金塔檉柳、白花檉柳4個新種,成為檉柳屬植物研究領域公認的權威。

  曾因風沙掩埋而3次遷址的策勒縣,劉銘庭和同事治沙后,威逼城區(qū)的沙丘群后退近5公里

  劉銘庭暗下決心,要讓這些檉柳長滿新疆的沙漠、戈壁,真正改善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。他開始無所畏懼地往沙漠里跑。

  剛到沙漠時,劉銘庭沒有經驗。有一次,天剛下過雨,沙子表面涼涼的,他和同伴光腳穿著鞋子就往沙漠走。結果太陽出來后,沙子越來越熱,他們不得不走兩步就把腳蹺起來晾一下,然后繼續(xù)走。

  上世紀60年代起,劉銘庭開始潛心研究紅柳的育苗和造林。一天,他收到于田縣政府的來信,邀請他幫忙種紅柳、治沙。他二話不說,帶上鋪蓋卷就上路了。那時當地還不通火車,1300多公里的路程,他輾轉、顛簸了整整10天,一到目的地就鉆進塔克拉瑪干沙漠忙起來。

  終于,他根據當地實際情況,發(fā)明了一種繁育紅柳的辦法——利用山上的季節(jié)性洪水,撒播紅柳種子,種子經過沖刷、浸泡、沉淀,進而生根、發(fā)芽,成活率高,還節(jié)約了大量人力物力。這種簡單有效的好辦法,得到大面積推廣。

  此外,他將紅柳的育種、產苗量由每畝5萬株提高到了50萬株;扦插育苗的畝產苗量也達到了12萬株,比當時在紅柳育苗中一直處于領先地位的蘇聯(lián)高出6到20余倍,達到世界領先水平。

  這為紅柳被用于恢復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提供了保障。從上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,劉銘庭著手將紅柳研究成果大面積應用于荒漠化固沙造林。

  1982年,自治區(qū)在曾被風沙掩埋而3次遷址的策勒縣召開現(xiàn)場辦公會,研究治沙,這次又請來了劉銘庭。劉銘庭當場簽下軍令狀。

  5年后,專家組驗收時驚呆了:治沙15萬畝,流沙前鋒后退了4至5公里,投入產出比達1∶7.5。

  多年來,他跑遍南疆的每個縣市。每次見到他,都是和農民在一起舞動著坎土曼(一種挖土工具),揮汗如雨。就這樣,紅柳在南疆已發(fā)展到500多萬畝。劉銘庭的紅柳造林技術還被用于山東、天津的海灘造林和吉林的鹽堿地造林。

  1995年,聯(lián)合國環(huán)境規(guī)劃署在第一個“世界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”,將首次設立的“全球土地退化和荒漠化控制成功業(yè)績獎”,授予了劉銘庭主持研究的“鹽堿地、沙地引洪灌溉大面積恢復紅柳造林技術”項目。劉銘庭作為主要完成者的“策勒流沙治理研究”成果,也同時獲得這一獎項,兩項成果占了當年獲獎成果數的1/4。

  退休后扎進大漠,研究大蕓人工接種技術,帶領農民擺脫貧困

  得知大蕓(又叫肉蓯蓉)這種植物,劉銘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
  這種植物寄生在紅柳根部,能活血、提高人體免疫力,被醫(yī)學界譽為“沙漠人參”。近年來,隨著海內外需求量不斷上升,大蕓每公斤價格從幾元漲到了幾十元。大蕓價格上漲,能讓南疆一些地區(qū)的農民增加收入,但是無序采挖會嚴重破壞生態(tài),能否進行人工種植呢?

  帶著這個疑問,1995年,已退休的劉銘庭和老伴儲慧芳商量后,帶著5萬元積蓄重回于田縣。

  兩位老人白天在沙地里冒著大風與酷暑辛勤勞作,晚上則在地窩子里忍受著蚊子和牛虻的叮咬。交通工具就是一輛摩托車和一輛毛驢車。

  老伴每天都在努力地記日記,怕忘了每星期二的集市,因為一周所需的生活用品都去那里買。打電話要去5公里外的奧依托克拉克鄉(xiāng)政府,書信也只能暫存在23公里外的縣上。老伴60歲生日時,劉銘庭出差。兒子、女兒來到塔克拉瑪干沙漠,見到又黑又瘦的母親禁不住淚如泉涌,懇請她回家頤養(yǎng)天年。然而,她沒有走,“你爸還要研究大蕓。他在這里,我就在這里”。

  歷經艱苦摸索,大蕓終于試種成功。2003年,劉銘庭在全國獲得大蕓種植的第一個發(fā)明專利,緊接著又成功研發(fā)出大蕓“開溝播撒高產法”。大蕓人工接種率達100%,畝產最高達200公斤以上,畝產值最高能達8000元左右,相當于10畝棉花的收入。

  他無償地把技術傳授給農民,僅于田縣就發(fā)展了16萬畝紅柳、大蕓,讓眾多農民擺脫了貧困。

  于田縣奧依托克拉克鄉(xiāng)農民買提庫爾班·阿不都艾尼說,“原來我們家毛驢車也沒有,種了大蕓后我們買了汽車、蓋了新房,太感謝劉教授了!”

  今年,劉銘庭又去了吐魯番市和精河縣幫助指導種植梭梭、大蕓;5月初,從種植場回來后,又去了山東參加首屆海岸檉柳論壇;每年還要在于田縣的種植場住四五個月……

  已是耄耋之年的劉銘庭,依然很忙。

(原載于《人民日報》 2017年07月10日 15版)

打印 責任編輯:麻曉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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